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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文的目光穿过法庭，平静地落在钱伯庸那张胜券在握的脸上，缓缓开口。

“钱律师。”

“既然贵司声称，是在事后才知道孙大海伪造了资质，并因此被骗。”

“那么请问，你们是什么时候，把工程款全部支付给孙大海的？”

这个问题，听起来平平无奇，甚至有点像是外行在问废话。

闻言以后，钱伯庸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。

就这？

他还以为对方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手，闹了半天，就是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。

他想都没想，几乎是脱口而出，声音里带着一种教导新人的优越感。

“当然是在合作期间，按照合同约定的进度，分批支付的。”

“在孙大海跑路前，我们宏泰地产己经严格按照合同，将最后一笔尾款，全额结清了！”

他回答得滴水不漏，既强调了自己公司的履约精神，又把所有责任都死死地钉在了“跑路”的孙大海身上。

旁听席上，工人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，又被这番话给浇灭了。

是啊，人家钱都付完了，还能怎么办？

夏晴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。

“很好。”

就在这时，姜文点点头，说出了两个字。

就在这时，钱伯庸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

他看到姜文转过身，对着审判长，不疾不徐地说道：“审判长，现在，请允许我请上我的证人。

证人？

钱伯庸眉头紧锁，他预想过对方会找工人来哭诉，但没想到，姜文竟然还准备了别的证人！

在法官的允许下，证人席上，走上来一个五十岁上下，穿着一身笔挺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。

他一出现，法庭里几个跑财经口的记者就认出了他，发出了低低的惊呼。

“那不是天鸿集团的财务总监，陈东林吗？”

“他怎么会来给这帮工人作证？”

天鸿集团！

那可是南城地产界的另一个巨头，和宏泰地产是明面上的死对头！

钱伯庸的脸色，第一次变了。

他感觉事情正在朝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滑去。

陈东林在证人席坐下，神态自若。

姜文走上前，开始了提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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