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一次?"江大强从里屋出来。
"上回你也这么说!要不是你,老二能差点断了药?你到现在还不知错!"
江心美被江大强吼得缩了缩脖子,蹲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"我就是想赢点钱想把输的赢回来。"
“那样二哥的药钱就有了,爹也不会再生气了。”
"你现在还信赌坊的鬼话?"江渺捡起根当归闻了闻,药味清苦,像极了这段日子。
"进去的人,哪个不是倾家荡产才罢休?"
江心美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,瘫坐在地上。
她想起赌坊里那些人,赢了趾高气扬,输了骂骂咧咧。
可她就是不甘心,总觉得下一把就能翻本。
"行了,别吵了。"江大强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草药。
"这些还得给老二熬药,别糟蹋了。"
江心美看着他们捡药草,江大强手指被药梗划了口子都没察觉,突然鼻子发酸。她蹲下身要帮忙,被江大强拦住。
"你走吧。"江大强声音疲惫,"往后别再打钱箱的主意。"
江心美咬着唇看看满地药草,又看看江渺冷着的脸,捂着脸跑回自个儿屋。
江渺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夜色里,轻轻叹了口气。
分不了家,可这样矛盾越积越深,真能不散吗?
"渺渺,"江大强突然开口,声音闷闷地,像是被浸湿的海绵堵住了喉咙。
"爹这样是不是太狠了?她毕竟是我亲妹妹。"
"爹,就是因为你跟二叔心软,才被欺负到现在。"
江渺把捡起的药草放回篓里。
"有些错,不是心软就能过去的,这次纵容她,下次她还会去赌,到时候,家才真要散了。"
江大强没说话,默默把药篓绑好。
月光照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像蒙了层雾。
江渺端着药碗往外走,院里静悄悄的,只有风吹石榴树叶的沙沙声。
她抬头看天,月亮躲进云里,星星却依旧亮得很。
她知道,管钱的事定下来了,可江心美的心瘾没除,何秀英的怨气没消,这家的麻烦还远没完。
但至少今夜,钱箱守住了,二叔的草药也没糟蹋。
江渺踏入西厢房的房门时,发现江大友还没睡,正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,摩挲着腿上的夹板。见江渺进来,笑了笑,掩盖不住眼里的红血丝。
"外头的动静,我都听见了。"
"二叔安心睡吧,没事了。"江渺放药碗时轻轻一声响,"草药水还热着,我给您换。"
江大友没动,只是看着她,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"渺渺,谢谢你。"
江渺笑了笑,低头解他腿上的绷带,月光照在她认真的侧脸上。
窗外的风还在吹,石榴树的影子晃啊晃,像是在给这个难得安静的夜晚打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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